重建当代中国饮食文化精神和饮食行为规范
一
近代以来,人类文明取得的巨大进展是与其潜在的深刻危机相携生长的。工业文明所开创的&ldqu;现代世界&rdqu;,被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视为人类文明的&ldqu;大断裂&rdqu;。出于对当今世界生态危机的深切忧虑,当代著名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在接受美国知识分子视频共享网站BigThink访谈时预言:人类将在未来的200年之论文联盟.Ll.内毁灭于他的自私与贪婪。
此话绝非危言耸听。生态问题已经遍布在我们生活的周围,视之闻之,触目惊心。这一危机的根源来自于现代文明架构中人与自然被置于对立的两极。原本处于自然界链条之一环的人类,成为了整个世界的超级主宰,握有绝对的生杀予夺大权。中世纪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唐诗、宋词的优美意境也不再重现。原本金字塔式的生物链出现了严重断裂,森林过渡砍伐,草原生态恶化,水土流失严重,沙漠吞噬绿洲,江河湖海水清不再,人类足迹所至,动植物无不遁逃退避、改换迁移。亿万年长期进化中积累的地球资源在近300年间工业化高速进程中遭到了空前的挥霍消耗。
人与自然的对立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也是影响最为重大的领域即在于饮食方面。饮食文化是人类文化的起源,&ldqu;到达一个文化的核心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通过它的肠胃&rdqu;[1]。而人类以其有限的肠胃,却滋生贪婪饕餮之欲望,并将无限的欲望加之于孕育哺养其之自然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性的昭示。
其实,人类发展对于自然环境的影响,是一个历史性的漫长过程,生态问题古已有之。隋唐长安城向东南方向的迁移,就是因为两汉时期的超负荷运转对都城水系的污染破坏。可惜这一状况在唐代未能扭转,森林的过量采伐使原先因林木倒影而被称为黑水河的诸多河流风光不再,降雨量的减少导致气候的干旱,遂致唐代中后期不得不新辟东都洛阳,而后世王朝则另择建都之地。饮食上的穷奢极欲、荒淫无耻,对色味的狂热追求,每每成为帝国兴衰、王朝更替的重要缘由。这在我国古代,前则有殷纣王的酒池肉林宴,据《史记•殷本纪》记载,纣王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相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后则有大清朝满汉全席,见诸史料最早的《扬州画舫录》中一则满汉全席菜单,共开列了134道菜品,并云该大席系专&ldqu;备六司百官&rdqu;食用[2]。
在外国,古罗马帝国的饮食欢娱生活,也可以作为一个突出的殷鉴。法国学者罗伯特在《古罗马人的欢娱》中,向我们生动地描述了古罗马人在饮食方面的种种奇闻。面对发生在尼禄、特利马尔希翁等皇族权贵之家的奢华晚宴,对包括动物胸腺、生殖器等离奇食材和菜品的追捧,以及公元前2世纪以后铺张浪费之风的盛行,罗伯特不由感叹:&ldqu;我们人类被美食奴役到了无可救药的严重程度。美食犹如毒品,毒害着我们的机体,让家底殷实者债台高筑。&rdqu;[3]
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生活的发展看起来是在一种经济规律的作用下顺理成章地自然演进的,犹如绑上了上足发条的消费链条,一步步为一种外力所裹挟着前进。在科学和理性的大旗下,欲望就像被打开了的潘多拉的匣子,无限地飞速地膨胀。蒸汽机和能源动力的新进展,推动着采矿和各种加工工业的发展,科技革命的每一次重大突破都带来经济的质的提升,发展出一系列新的产业门类。而经济的每一次升级意味
着经济体的又一次膨胀,在创造新的支柱产业的同时,也带来新的消费需求。人类文明就是在这种后浪推前浪般的运转中永不停息地前进着,危机也正是在这种合乎&ldqu;规律&rdqu;的发展进步中潜滋暗长。
二
在饮食生活中,人类在尽情欢娱的另一面,却是不断浮现出水面的种种弊端和问题:
食品消费中的浪费现象日趋严重。据2003年日本《经济学人》周刊报道,英国平均每年在&ldqu;从农场到冰箱&rdqu;的过程中要扔掉总价值约200亿英论文联盟.Ll.镑的食品;日本60%粮食靠进口,但其浪费率高达26.3%;在美国,1995年的粮食浪费率是27%[4]。随着我国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及国民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饮食中大吃大喝所造成的浪费自然也是十分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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